夸克“搜索推荐涉黄”事件是个严肃的价值导向问题，罚款50万本是“求锤得锤”的结果。然，“玩火”行径却有网友为其鸣不平。引发这一现象有三个原因：一是比夸克“更不做人”的大有人在，相比于功用性价值尚可的夸克，“杀鸡儆猴”的“鸡”成了夸克，令部分网友难以接受；二是“别整改得更难用”避重就轻的保守心态上行，工具理性压倒价值理性，“能用的”夸克更重要；三是掐头去尾式的网络传播，通稿的简单资讯并不适用新媒体语境，极易因“线索消除”造成误读，亟待强舆论引导的政策解读托底。
作者 | 化橙（文化产业评论作者、三川汇文旅体研究院研究员）
近日，夸克因“搜索推荐涉黄”被网信部门判定为破坏网络生态，罚款50万元。随后这一消息在网络持续发酵，虽有不少人为互联网整治行动叫好，却也有留言表示“夸克要挺住！”一次监管信息的反馈，为何会形成“夸克不行了”的叙事？△夸克相关词条冲上微博热搜
且从网信部公布信息来看，判性为“在平台信息内容安全审核管理存在严重漏洞”，并未释放出关停软件的信号。一如平台方回应，将“封禁相关违规内容”。这本是一场外部监管与平台发展的良性互动，何以引来网民的反弹？△夸克整治公告
事实上，这也并非夸克10月的第一次热搜，10月11日#夸克占用了我900多G的内存#微博话题也曾上榜。网民一边吐槽其不及过往简约、占内存，一边又亮明自己是夸克的忠诚粉丝。可见，夸克存在问题早已是用户共识，然与同类软件相比，该问题又可以忽略不计。而这，或是解释“夸克遇整改、网民为其鸣不平”现象的原因之一。△微博词条#夸克占用了我900多G的内存#
夸克涉黄被罚款，网友为何鸣不平？
夸克APP发轫于2016年，背靠阿里，搭载AI搜索引擎，以简约设计风格被视为“小而美”软件。CTR发布的《2023年中国搜索引擎行业研究报告》显示，夸克在同类搜索引擎中，月活用户行业渗透率已跻身第二梯队，达到11.2%。在使用体验满意度上，更与神马搜索并列第一，达到4.5的高评分。△CTR《2023年中国搜索引擎行业研究报告》移动端数据
那么，夸克是如何在搜索引擎中后来居上的？一方面，去广告模式的简洁界面，赢得了不少“苦广告久矣”用户的青睐，搜索的工具属性放大，助其打开市场；另一方面，背靠阿里智能信息事业群的自研系统AI搜索引擎，智能搜索令“内容全面”成为可能，去掉“大量无用信息”的精准搜索，更让用户体验直线上升，收获更多拥趸。△CTR发布《2023年中国搜索引擎行业研究报告》品牌印象评价
某种意义上，夸克AI搜索引擎，直接令夸克从浏览器成了用户的花式“小说APP”“信息整合器”“办公一体机”。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夸克以智能搜索为用户提供了精准信息而出圈，却也因审核不到位而被处罚。一如“人民热评”就这一事件的评论，涉黄意味着价值导向出现严重问题，“在当前国家加大力度‘扫黄打非’的背景中，如此做法实属玩火。”然这一玩火行径的处罚，为何会令部分网友鸣不平、甚至怀疑是“被动了蛋糕”的同仁举报？这是基于某些平台也存在跳转不知名网站的弹窗现象，且夸克还属“矮子中的将军”，虽有问题但功用性价值还是值得肯定。△微博话题下部分网友的评论
可见，部分网友认为“杀鸡儆猴”的“鸡”不应该是夸克，比夸克“更不做人”的大有人在。而更为深层的原因是，“别整改得更难用”避重就轻的保守心态上行，加速了这一表达的传播。APP迭代后难用魔咒，“更新”“整改”该背锅？
网友“能用就成”朴素心愿，在夸克整改事件上展现得淋漓尽致：APP或“更新”优化、或“整改”调整后，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导向了“迭代后难用”的结果，由此生发了“不如旧版”的感慨。那么，这种迭代后使用的体验下降，“更新”“整改”是否是直接动因呢？首先，因APP更新触发的一系列备受吐槽体验，本质还是利益作崇，失去了从用户使用角度出发的产品开发思路。夸克的更新迭代便是一个案例，以主打极致简洁起家，为保持无广告模式而开发网盘、扫描等版块的增值服务，2020年推出的高考AI服务更是直指垂直场景开发战略，2022年发布“你的高效拍档”Slogan，更是点明了多功能发展的趋势。△夸克官网介绍
多功能承载带来的“臃肿”，固然能让偏爱功能聚合的用户欢喜、愿意买单，但“自动扣费”提醒义务不到位与会员体系不相通的现象，则暴露了急于求成的变现心态，在2022年被指“吃相难看”；软件内存占用比重直线上升，轻量失效下，“夸克永不更新版”热潮兴盛。更新是新的变化，然并非所有用户都期待这样的变化。当APP“不更新”更好用成了常态，“狼来了”故事也在用户心态上演着。其次，整改不到位有可能导致应用直接下架，令不少网友开始主动为夸克正名，希望群众呼声能让还算好用的夸克，不要就此没落。10月31日，北京市通信管理局就侵犯用户权益行为尚未整改或整改不到位的APP下架处理。但热搜词条简化成#7款APP全部下架#的传播方式，便能看到掐头去尾式的新媒体表达方式，在传播上的走样。普通民众对于政策的理解尚浅，然政策的落实又需要民众的支持，共识的形成需要更多信息的补充。无论是要求短平快的即时性传播，还是碎片化信息获取方式（加之千人千面算法推荐形塑的信息茧房、强化片面理解），都难以诠释“侵犯用户权益行为”“纵容色情信息泛滥”孰轻孰重、如何看待的差异，更难在此基础上给予引导，只能让片面理解在网络流传。△微博词条#7款APP全部下架#
在这一情形下，“APP难用=整改、更新”的简单归因被放大，难以聚焦夸克价值导向偏差的严重性。而这简化逻辑也进一步加剧了“夸克挺住”的呼吁，令拥趸者纷纷主动发声，直接将相关话题冲上热搜。事实上，自主更新与要求整改并不等同，却在功利主义观念下将其混同，本质上是工具理性大过价值理性的表现。网信办出手的整治，何以成“夸克不行了”叙事？
在夸克相关讨论之下，“夸克挺住”类型的留言格外显眼。这一留言实质是网友对政策误读“夸克不行了”叙事的回应。这不禁令人发问，网信办的示警信息，为行业乱象拨乱反正的行为，怎么就成了指认“夸克不行了”的铁证？△微博部分网友“夸克挺住”的留言
这其中不乏低龄网友的作用，涉世未深、对政策与商业逻辑理解较浅，且成长于互联网生态、热爱表达，在此情形下，局限于个人经验的同龄人抱团，常容易引发较大的言语声浪。且情绪、尖锐性表达在社媒平台的发酵更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传播逻辑也被强化，问题向的事件讨论中不自觉地会出现“一锤定音”式结论，不明就里的人难免被带偏。还有，大环境遇冷，人们看待事件的视角都偏悲观，这种面对不确定的恐慌，伴随着国内社媒推进前台实名等互联网治理政策的进一步落实而加强。不是每个发出“夸克挺住”的网友，都相信“夸克不行了”叙事，然在害怕夸克就此没了的恐惧中，偏向于相信这种可能性，并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非黑即白”逻辑的留言
事实上，“夸克遇整改、网民鸣不平”现象再一次搭上了情绪的快车道，网络公共讨论沦为情绪表达的容器。用得好，便是民心所向的一次舆论引导；没用好，极易影响政府公信力。因此，在现象动因之外，我们更应该看到政策类资讯的传播，早已不再只是简单地信息传播，需要更多层次、多方面的信息解读与内容供给，为民众判断是非曲直提供更多材料，减少“夸克是好网站，不准举报它”般的两极化言论。公共讨论是大众教育的重要阵地，互联网治理或许不只有信息类别的处理，不局限于乱象的事后整改，还要基于新媒体语境主流价值观的主动传播。“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故事，不应止于课堂学习，还应在公共传播中的“终身学习”里。从这个意义上，做好“资源通融、内容兼融、宣传互融、利益共融”的融媒体传播，将成为消除政策执行与民众理解误差、规避此类现象再次发生的重要举措。结语
夸克整改的背后，是互联网治理深入的结果；网友的不平之言，则是朴素心愿下的直接表达。夸克从“简洁”到臃肿，从搜索工具到多功能聚合平台，从用户认可的去广告简洁模式到自动扣费的吃相难看，网友维护的不是一家搜索公司，而是其公司自研系统为网友带来的功用性价值。人们期待整改后的APP能更好用，却也害怕不如所愿，在保守心态与网络情绪双向刺激下，忽视夸克“涉黄”价值观问题的严重性，而选择凸显其功用性的现象便出现了。从这个意义上，做政策解读的媒体也许不能只停留在资讯的传递，更要将资讯背后的信心能量传播。要做到这一点，主动适应新媒体语境的舆论引导、加强融媒体传播的主流价值观弘扬等举措落实就显得尤为关键。2、CTR：《2023年中国搜索引擎行业研究报告》3、人民热评：“夸克”、“网易CC”不要“走捷径”去以身试法行业窗口与顶尖新媒体【文化产业评论】已维近4000期（持续10年有余，跨越近4000天），推送文化、旅游、体育领域专业优质文章8000多篇。【文化产业评论】始终秉承权威、专业、准确、及时、实用的特点，聚焦文化、旅游、体育等行业前沿动态、发展思考，直面新时代行业发展重大问题，融汇行业内外精英的观察和理解，得到了全国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公务员、企事业单位负责人、精英从业者的高度关注与大力支持，亦架设起沟通各方的畅通渠道，是中共中央宣传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文化和旅游部 、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国家电影局、国家新闻出版署、国家文物局、国家体育总局等有关部门，各地市政府，以及全国各文化、旅游、体育企业的重要助手。欢迎订阅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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